清水妙子

上天的光荣在人类惊人的庸俗中沉沦暗淡下去。

【亲子分】廷布里奥的戏谑 上

#西诞贺 大番茄生快!

 

#落魄富商西x心理医生南伊

 

下篇请走——


◆廷布里奥是太阳神的意思,这里可指安东也可指罗维诺,他们是彼此的廷布里奥。

 

廷布里奥的戏谑

——穿过幽长的岁月之巷


冬季的风又干又冷,零零落落的雪絮被寒风卷着打着转落在柏油路上。

基尔伯特卷紧了围巾,踏上一栋小别墅的石阶,门口两侧的盆栽早已枯萎,已经很久没有打理,他打消按门铃且整理他的衣领口的想法,因为从门的缝隙看去,屋子里一片狼藉。

他慢慢推开全白的门,随着他的动作门或者说是门后的庞然大物发出一种凄劣刺耳的声音。

他把门又打开了一些,把身体从敞开的缝隙里勉强挤进屋子。

“早上好,安东尼奥。”

被打招呼的男人正坐在客厅中央,杂乱的家居和零散的用品围绕着他分布在屋子各处,空气中都是酒精和香烟的味道,男人慢吞吞地披上外衣,从地毯上坐起来,尽量绕开碎玻璃和阻拦物,但在他刚开口的那一刻,他却被一个横倒在地上的银制麋鹿装饰品绊倒,以不怎么好看的姿势跌在沙发上。

“哦,看看你,老兄,费尔南德斯太太呢?”

基尔伯特吓了一跳,拿出刚买的矿泉水,缓慢地向费尔南德斯走去。

“嗯……”费尔南德斯正试图上脑子重新运转,努力回忆着他酗酒之前的事,“跟着一个犹太人跑了,三天前。”

“我的天哪,保佑你,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呢。”

基尔伯特把安东尼奥拉起来,试图给他灌水。

“嗯,她是的,直到我破产。”

基尔伯特啧了两声,表示他的诧异以及可怜,他夺过正被费尔南德斯摸索着的香烟,和横倒的打火机一起锁进柜子。

“知道吗,朋友,心理咨询现在对你很有用。”

“哦……”费尔南德斯连说脏话的力气都没有,“或许我现在更需要大麻。”

“嘿,别开玩笑了,毒品多贵啊,你以为你还剩多少钱。”

基尔伯特大叫起来,打开快积灰的窗户,久违的风吹进屋子让费尔南德斯稍微清醒了一些,几缕缭绕的烟从窗口涌出,颓废的味道也少了那么一些。

“所以我现在才需要大麻啊……”费尔南德斯因为随之飘进来的雪花打了个喷嚏,手指摸了摸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,“心理医生会给我提供热可可吗,这要命的冬天冷得要死。”

“会的,他会的,他会给你心灵上的热可可,我亲爱的安东尼奥,且他也不会收你的钱,他是我弟弟情人的兄弟。”

基尔伯特试图找到壁炉的位置,然而那塞了一个留声机,于是他只好作罢。

“告诉我,你除了把钢琴堵在门后,把留声机放进壁炉,把被子放在茶几上,还干了些什么好事。”

费尔南德斯伸出手,朝厨房的方向指了指。

基尔伯特这才注意到焦糊味,他边用德语骂着脏话边从柜子里拿出灭火器冲进厨房,马上就有滚滚浓烟从厨房飘出来。

“你他妈竟然把高筒靴和起司一起煮了?!”



12点的钟声和门铃一起响起,罗维诺·瓦尔加斯分秒不差地出现在费尔南德斯宅前。

“欢迎光临费尔南德斯的落魄庭院,你将成为这间破房子的新访客。”

费尔南德斯在阳光并不灿烂的周二上午对瓦尔加斯医生打招呼,但明显对方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,青年呆愣地看着他,费尔南德斯注意到,他漂亮且有神的墨绿色眼睛里掺着一点金绿。

“你好,费尔南德斯先生,我叫罗维诺·瓦尔加斯,你的心理咨询师。”

罗维诺回过神,这么自我介绍。

费尔南德斯懒得去介意他不是很有礼貌的开场白,他侧过身,让出一点空间,请他进屋。

“你不会想知道你来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的,哈哈,多亏了基尔伯特,你是他的什么人来着,哦,你弟弟和他的兄弟在一起了,他们幸福吗?一定是的吧,贝什米特一家子都是好人!”

费尔南德斯从柜子里翻出勺子给罗维诺泡咖啡,并打开他的话匣子和罗维进行单方面的攀谈,自来熟是他活泼上进的性格特点之一。

罗维诺对这番话不置可否,毕竟他不能告诉基尔伯特·贝什米特的朋友他讨厌贝什米特一家人。

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,看得出来椅子原本是放在阳台上的,现在却被移到客厅,阳台的落地玻璃门也被锁着,屋子里一件利器也没有,香烟和酒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,看到这副光景罗维诺不难推测替费尔南德斯收拾屋子的人的用意。

费尔南德斯却表现得像个普通人,他把咖啡放在罗维诺面前,脸上始终保持微笑,看起来是个自然又乐观的西班牙男人,他很正常,除了在工作日穿着闲散的居家服和心理医生聊家常这一点。

“我亲爱的费尔南德斯先生,我们直奔主题吧,坐下来,我们好好聊一聊。”

罗维诺直接省略了普通私人咨询师的开场白,显然那些话对费尔南德斯来说是废话。

“当然可以,我亲爱的瓦尔加斯医生。”费尔南德斯拉开椅子坐下,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。

罗维诺的相貌不错,27岁的面容脱了稚嫩,胡子剃得很干净,皮肤也没有瑕疵,尽管寒冬但他依旧打着领带。

费尔南德斯虽然在见客前刻意梳洗了一下,刮了胡子,剪了头发,但还是透着一股慵懒闲散的气息。

“你几岁了?”

罗维诺突然问话,费尔南德斯对问一开始就问年龄愣了一下,但他还是回答:“28。”

“麻烦你说实话。”

罗维诺的声音有点冷冰冰,丝毫没有心理医生的和蔼可亲。

“好吧29。”

“嗯哼?”

罗维诺又质疑。

“好好好31!”

“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。”

罗维诺起身欲走。

“33!”

罗维诺这才坐下,拿出袖珍笔记本在上面划划写写。

“你来自西班牙哪里呢?”

“马德里,事实上我还有一半爱尔兰血统。”

罗维诺抬头看他。

“开个玩笑。”

费尔南德斯始终挂着一丝微笑,罗维诺却对他的幽默感抱以冷漠。

“知道吗,我觉得你不像个心理医生,而是像个审问犯人的警察,或者说我像个犯人。”

费尔南德斯这样说。

“是吗。”罗维诺再一次将问题不置可否,他又问道,“虽然之前听贝什米特说过,但我还是想听听你是如何破产的。”

费尔南德斯对罗维诺的直言不讳感到意外,他思考了一下,然后慢悠悠得像讲故事一般说:“那就听听我由盛转衰的故事吧。

“大学毕业后我应聘成为一家银行的职员,但两年后那家银行就因为名下的股市暴跌倒闭了,我碌碌无为了三个月,又马上被一个银行家赏识,做了他的秘书,没过几年银行家就去世了,他的妻子给我开出条件,只要我娶了她的女儿,她就提携我成为银行家职位的接替人,我拒绝了,因为当时我有了一位恋人,她是我工作的银行的柜台小姐,至于后来我娶她当太太她又因为我破产而离开又是后话了。

“那位有意举荐我的太太走投无路,在我拒绝后没多久又来请求我接替,我可以不娶她的女儿,但必须接济她们母女,我答应了,于是成为了整个意大利金融界最年轻的银行家。

“再后来我开始做房地产和股票生意,正巧逢好光景,我赚了一大笔,见好就收,撤走了股盘里的钱,宣告辞职,开了公司,但没想到我漏掉了自己名下的股票,于是现在崩盘了,我赔了50倍,恰好柯克兰公司挖我墙角,不,应该说是推了我的整面墙,我的一位投资人被说动转而去支持柯克兰公司,随之公司的大部分投资人也纷纷撤走,一位高层股东欠了债逃去丹麦,公司上下一团乱,然后现在,我一无所有。”

他说的时候不时偏头看看窗外伸进阳台的圣砾树树枝,惬意地眯起眼享受终于拨开云雾的阳光,罗维诺听完后眨眨眼,问道:“请问你就读的大学?”

“牛津,金融系。”

罗维诺没有再问什么,合起笔记本,身体往后仰,靠上椅背,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:“我们见过吧。”

费尔南德斯一愣。

“三年前,波诺弗瓦的婚礼上。”

“哦”费尔南德斯似乎回忆起来,“当时我是他的伴郎来着,但我没记得婚礼上有你。”

“我是伴娘。”

罗维诺的声音很平静。

“噗”

费尔南德斯马上大笑起来,他至今还记得当时伴娘那夸张的裙子,甚至比新娘还引人注目,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一脸难堪且满口脏话的女孩是个男人。

罗维诺冷静地等他笑够,他紧紧捏起拳,脸色略略阴沉。

费尔南德斯在眼前的意大利年轻人揪住他的领子前停止笑声,站起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,忍着笑放在罗维诺面前。

“我还留着照片呢。”

照片上的一群人中,一个女孩格外显眼,他穿着一条抹茶色的中世纪长裙,淡绿色的华丽花边从裙角一直绕到腰带下方,夸张华丽的发型更是让他整个人像个蛋糕,他的表情僵硬,面色不善,他周围的一群人却笑得开心,这也是他引人注目的原因之一。

这个女孩正是罗维诺·瓦尔加斯。

罗维诺一把抢过照片,费尔南德斯觉得他马上就会竖中指,同时他也知道了罗维诺见到他时露出的惊讶表情的原因,他微笑着重新坐下。

“已经可以了先生,下周见。”

罗维诺看了看挂钟,没有把照片还给费尔南德斯,也没有再问他什么,快步走到门口,没有让费尔南德斯送他。

“哦”门开了又关,挂在门檐上的风铃随着气流响了响,费尔南德斯喝了口咖啡,“下周见,医生。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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